淳于越闻言震怒,呵斥赵迟之名。
“然,我亦觉他说辞并非全然无理。”
扶苏低声言道,“当今世道以王权为尊,若礼法高于王权,王权岂非成虚设?”
“错!大谬!”
淳于越立刻严词批驳。
“还请先生指点。”
扶苏恭敬行礼。
“王权固然是最高权威,却也需依循礼法。
若君王不受规则约束,又如何称王?”
“若真如赵迟所言,王权至高无上,毫无顾忌,那臣子有何意义?何须设立朝议制度?君主独断即可。”
“臣子职责不仅在于忠君护权,更在于监督君王行为。
礼法正是监督的核心。”
“你难道不知?”
淳于越语气责备。
“先生,我……”
扶苏欲言又止,神情迷茫。
今日遭赵迟驳斥后,再听先生另一见解,此刻他思绪混乱。
“扶苏,”
淳于越语重心长,“你是我见过最聪颖、最具天赋的学生,在大王诸子中才智超群,仁厚宽容,乃仁君之首选。
未来儒家学派必由你传承发扬。”
“你是秦家长子,未来君主继承者,务必坚守初心,方能施行仁政,治理天下。”
淳于越正色告诫扶苏:“切勿被赵迟之类小人迷惑心智。”
扶苏谦逊答曰:“先生教诲铭记于心。”
然而,扶苏语气平和地道:“父王正值壮年,王位归属尚无定论。”
他性格恬淡,崇尚儒学,深知忠孝之义,从未觊觎权力。
淳于越听后震怒:“此念荒谬!你是长子,且是最合适的储君人选,父王对你期望无人能及。”
咸阳宫内,众人屏息凝神。
淳于越目光深邃,对扶苏说道:“帝王之道,仅凭才智与恩宠难保长久。
汝需广结盟友,方能稳固根基。”
扶苏俯身拜谢:“谨记师训,若他日登基,定弘儒学礼制,教化万民。”
赵高冷笑:“赵迟虽居高位,却行事莽撞。
他不懂‘新主易臣’之理。
扶苏若得势,未必能容他。”
胡亥闻言,嗤之以鼻:“扶苏不过是个迂腐之人,连父王都敢违逆,实在不堪大用。”
赵高附和:“今日扶苏失仪,却让你坐收渔利。
他得罪了赵迟,这才是真正的危机。”
胡亥若有所思:“朝中虽有不少支持者,然军权才是关键。
辛胜掌军,效忠先王,是公子登基的最大障碍。”
赵高眸光凛冽:“扶苏身后有宗室支持,朝臣多倾向他。
欲胜扶苏,公子需争取军权。”
胡亥不解发问:“拉拢赵迟意在掌控兵权?”
“确是如此。”
“王翦、蒙武、桓漪等人都只求自保,对储君之位毫无觊觎之心,连淳于越也未能劝动他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