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河侧了侧身体,让孟一凡拎着食盒进来,然后关紧了房门。
孟一凡的脚踏过地面上沾染的湿漉漉的液体,他将食盒打开,又将里面的几样菜饭取出来,再拿出来了三份餐具。
楚河看着那一模一样的三份,心里不怎么高兴,说:“你还带了三个人的份。”
“那不然呢?咱们吃着他看着,饿坏了人,你也未必高兴,”孟一凡很有些“贤良淑德”的气质,“我猜他又惹了你不高兴,既然发泄过了,不妨放他一马,就这样算了吧。”
“你是在怜香惜玉么?”楚河端坐在了桌边,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陈铭,“能站起来就坐着吃,站不起来就跪着吃吧。”
“我不过是爬你气消了、又觉得他可怜罢了,”孟一凡给楚河布菜,挑的都是楚河喜欢的菜色,“陈铭这身子也不顶用,你要爱玩,我再给你寻觅几个好的。”
“那倒不必了,”楚河拿起餐具,慢吞吞开始吃饭,“你不会吃醋的么?”
陈铭在此时挣扎着站了起来,身体有些摇摇晃晃的,坐椅子上的时候险些要滑下去,孟一凡竟然还笑着虚扶了扶。
“我自小耳濡目染的情景,就没有‘忠贞’二字可言,当初想要插入你们之中,也不过是想当个第三者,并没有一定要你们断了的心思。只要你心中有我,愿意给我些真切的感情,那我就很欢喜、很满足了,这些情人不过是些讨好你、让你快乐的玩意儿,我既喜欢你,自然是盼着你越高兴越好的。”
楚河吃了口菜,虽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番言论了,依旧忍不住评价了一句:“你的心理不太正常。”
孟一凡轻笑出声,又问:“今儿我能陪你一起睡么?”
“可以,”楚河抬眼看他,“怎么,怕我留宿在这里?”
“的确怕,”孟一凡用手心托着下巴,在暖黄色的灯光下看他,“长夜漫漫,我想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相依着入眠。”
他表现得如此情深义重,像是真的很热烈地爱着他似的。
好吧,去掉那个“像是”,也去掉那个“似的”。
他的确爱他,很爱很爱他。
吃过了饭,孟一凡叫人来帮陈铭处理了身上的伤口,楚河没阻拦。
陈铭的身上看着可怖,实际受的不过是些皮外伤、并不严重,楚河心里有数,再恨他、也不会真的叫他死去、或者重伤在身。
处理完了这件事,楚河本想离开,孟一凡却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,轻飘飘地说:“我们今天就在这里安歇吧。”
楚河看向他,以为他在开玩笑,等对上了他的眼神,才知道他是玩真的。
陈铭的房间并不大。
除了床之外,还有一个睡塌。
床自然是楚河与孟一凡的。
孟一凡解下了床前的帷幔,薄薄的一层,能挡住身形、却挡不住身影和声音。
楚河躺在床上的时候,他还在想,他为什么不拒绝、而是遂了孟一凡的心意。
或许是因为孟一凡的确是一片真心,或许是抱着折磨陈铭的心思,又或许是他自己“贪玩”、觉得这样的情景很刺激。
孟一凡很热情,叫得也很动听,偶尔还会撩开帷幔,叫陈铭送些温水或者水果过来。
楚河抱着孟一凡,手指逡巡过对方细嫩的脊背,他大多数的时候还是看着孟一凡的,但偶尔抬起头,对上陈铭的眼神的时候,却莫名想到了一句话——“哀莫大于心死”。
这一夜后,陈铭乖顺了不少,楚河用他的时候,还发现对方学会了些讨好人的新花样。
再后来,孟一凡的生意做得愈发大,最新推进的项目对楚家很有些帮助。
楚镇天尚未施压,孟一凡便主动地将项目拱手奉上,又在床笫之间,笑吟吟地对楚河说:“我不想让你为难,我的就是你的,不要说这些身外物,就是你要我的命,我也是愿意给你的。”
第二日,楚河坐在床边,接受着陈铭的唇X服侍,他抚摸着对方被养得光泽茂密的头发,对倚靠在床头看他的孟一凡说:“我们结婚吧。”
陈铭的动作一顿,又继续做他的“晨课”。
孟一凡从床头坐了起来,他很认真地说:“我帮你不是想逼你娶我的。”
“我知道,”楚河冷静地看着他,“我知道你只是想让我快乐。”
“既然如此——”
“我也想让你快乐一些,同我结婚,你会快乐么?”
楚河的内心平静如水,他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,也知道孟一凡一定会答应。
“会,这是我幻想过无数次的场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