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才不能得罪。
宋堂哥想着,先前进门的那个明显是侍从,他难道是一个人出来的?
要是有长辈同行就好了。
这对未婚夫妇各自门庭的面子,在神都城里还是很好使的。
与其想方设法劝服一个还没有完全成熟的孩子,不如以利益诱导,劝服他的长辈。
到了楼下,还没有靠近柜台,就听见乱糟糟的,似乎是有人在吵架。
宋堂哥也没多想,径直去找掌柜的说话:“二楼那位小公子,穿貂皮大氅的那个,是自己来的,还是有什么长辈领着来的?”
说着,塞了一张二十两的银票过去。
不知道为什么,掌柜的看起来愁眉苦脸的。
银票倒是收了,问题也给回答了:“您说他啊,是有长辈领着来的。”
宋堂哥听得一喜:“人在哪儿?!”
掌柜的苦瓜似的给他指了一个方向:“您自己过去看吧,最大声的那个就是他的长辈……”
宋堂哥听得心下莫名,这才注意到大堂的某个方向挤着许多围观的人,乃至于男女争执的声音。
他硬是挤了进去,就见一个身量颇高,体形健美的年轻女郎挽着袖子,怒发冲冠:“……难吃到姥姥家的饭!口你爹,退钱!”
宋堂哥:“……”
宋堂哥默默地挤了出去。
……
二楼上,宋生还在试图说服对方。
“您看,我没有否认,也没有气急败坏,我还愿意赔偿,哪怕是十倍,怎么说,我也算不上是个坏人,是不是?”
他语气诚恳:“实话跟您说,这事儿我真是忘了,我难道是会贪图一本书的人吗?”
阮仁燧听他说完,然后很平静地说:“你说的都对,但是这并不妨碍我觉得你是一个很势利眼的人。”
宋生脸上的表情,第一次僵住了:“您这话从何说起?”
阮仁燧就问他:“我来势汹汹,还让人砸门,你为什么反而对我这么礼貌?”
他又问:“纪博士好心开设梧桐书馆,又借书给你,你为什么不把别人的好心当回事,一转眼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?”
阮仁燧说:“是因为不知道我的底细,但是却确信可以拿捏一家小小的书馆吗?”
宋生为之语滞。
阮仁燧爽朗一笑:“怎么样,很尴尬吧?”
紧接着又说:“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哦!”
宋生:“……”
……
那小孩儿走了,最先出现的那青年也走了。
但席间的氛围再也不复先前了。
没有人说话,也没有人笑了。
成安县主最先站起来,说:“三姐姐,你们吃,我跟琦华先走了。”
梁三姑娘有点尴尬:“怎么忽然就要走呢……”
这话说完,成安县主还没言语,她自己脸面上都觉得过不去。
就没再说什么,强笑着站起身来:“我送你们出去。”
那表姐妹俩婉拒了,很快相携离去……
然后追上了还在犯罪现场徘徊回味的老太岁。
成安县主兴奋不已:“果然是你——我一听声音就知道了!”
阮仁燧背着手,老神在在道:“怎么样,我说得还不错吧?”
“听君一席话,胜读十年书!”
成安县主高高地竖起了大拇指:“有理有据,软中带硬,十分不错!”
又很好奇:“我昨天还听我阿娘说起这事儿来呢,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她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:“你怎么会牵涉其中,还替人来讨书?”
阮仁燧洋洋得意地抬起头来:“既然你们都想知道,那我就勉为其难地说给你们听一听……”
结果还没有开始呢,宫里人就找来了。
“殿下,回吧,陛下传召。”
阮仁燧尤且没有察觉异样,将下巴抬得更高一点:“怎么,难道阿耶也想聆听一下我行侠仗义的伟大事迹吗?”
传话的侍从:“……”